在傅商言眼中，她总是配不上的，什么也配不上。

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顾若妤骤然惨笑出声：“傅总当真……绝情啊。”

冷风又簌簌地刮了起来，落在人身上，如利刃剜心。

眼前的景色仿佛都开始旋转模糊。

她僵硬地抬腿想要离开，却又蓦地栽倒在地，没了意识。

眼前一片黑沉，恍惚间，仿佛听见了谁的声音。

“顾小姐已有一个月身孕……不能过于激动……”

身孕？她吗……

视线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傅商言正静静地望着她。

男人眼底明灭不定，情绪怎么也看不分明。

顾若妤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又再度陷入黑暗。

再度醒来，已是白昼。

她费力侧过头，便看见傅商言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保姆低声汇报着什么。

“夫人说，那套高定婚纱款式太老气，不喜欢。”

“那就换。”傅商言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她说想要巴黎那家新晋设计师的最新系列。”

傅商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让管家去，安排专机。”

保姆有些惊讶：“傅总不亲自去吗？”

傅商言翻文件的手一顿，微微侧目，便望进了顾若妤漆黑的双眸。

他神情微动，抬手让人退下，房间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仿佛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傅商言淡声道：“你怀孕了。”

顾若妤心头一颤，无措望向傅商言，却在他眼中看见了一股冷意。

“这个孩子，不能要。”

仿佛一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泼下，凉透了她的骨头。

顾若妤颤着声音：“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你妈的命。”

傅商言淡漠开口，刹时间便将顾若妤的所有话都堵在了喉间。

“去医院流产后，我会给你打三千万，同时给你妈安排最好的肿瘤医生。”

他微眯着双眸，声音又低又沉：“你最好，别让疏瑶知道。”

顾若妤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看着傅商言冷漠的神色，只觉心脏仿佛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道豁口，鲜血淋漓，再难愈合。

她怔怔地走出别墅大门，只觉天地万物仿佛都在嘲讽着她的无能。

连自己孩子的生死都无法选择，太可笑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到小区门口时，一阵引擎熄火的轰鸣声传来。

她猛地一回头，只见许湛言长腿一迈，从最新款跑车上下来，清俊的脸上满是戾气。

“你怀孕了？傅商言的？”

顾若妤咬唇，没有回答。

许湛言怒极反笑，一把将她拽抵在车身上。

“当舔狗不够，还想生下他的孩子，真是有够贱的！”

顾若妤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悲哀的笑。

下一秒，腥甜上涌，和眼泪一起涌出，砸在许湛言的手背上。

“我当然知道自己这条命贱。”

许湛言瞳孔骤缩，拉开车门就要送她去医院。

顾若妤摇头，又咳出一口血：“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