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一九七九,家宅风雨】“小远,别犯浑!听你二叔的,把这院子卖了,
咱们全家搬进楼房,那才是好日子!”父亲谢保国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搪瓷茶缸嗡嗡作响,
茶水溅出,在他粗糙的手背上烫出红印。我猛地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惊醒,
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斑驳的方桌,墙上挂着主席像的年画,还有父亲焦急涨红的脸,
以及坐在他对面,一脸精明相,正慢悠悠抽着烟的二叔,谢卫国。这不是四十年前吗?
一九七九年,我刚参加完恢复后的第三次高考,成绩还没下来,
全家正为了我们家这套位于后海边上的二进四合院,闹得天翻地覆。前世的我,
就是在这场争吵中,因为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选择了沉默。父亲懦弱,
母亲耳根子软,最终,这套凝聚了谢家三代人心血的院子,
被二叔以三千块钱的“天价”给“买”了去。三千块,在七九年,确实是一笔巨款。
但这套院子,在三十年后,价值数亿。二叔拿着这笔钱,在南城买了两套小楼房,
一套给了我们家,一套自住。看似仁至义尽,却让我们一家彻底失去了根。后来,父亲下岗,
母亲多病,我虽考上了大学,却因性格固执,不通人情,毕业后处处碰壁,
眼睁睁看着家族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拍得粉碎,最终在出租屋里潦倒终生。而二叔,
靠着这套院子,一路青云直上,成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每每在家庭聚会上,
他总会拍着我的肩膀,叹息着说:“小远,可惜了,你要是早开窍,
咱们谢家也不至于就我一个人撑着。”那悲悯的眼神,像一根毒刺,扎了我一辈子。现在,
我回来了。“我不卖!”两个字从我喉咙里挤出来,沙哑,却异常坚定。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父亲愣住了,母亲从里屋探出头,一脸惊愕。连一向运筹帷幄的二叔,
夹着烟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们眼中的我,谢明远,是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
木讷,寡言,从不敢在长辈面前说一个“不”字。“小远,你……你说什么?
”父亲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二叔那双闪烁着算计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这院子,我们不卖。一分钱都不卖。”二叔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将烟头在鞋底摁灭,皮笑肉不笑地说:“小远,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懂什么?
现在国家政策好,工人阶级住楼房,那才是身份的象征。守着这破院子有什么用?冬天漏风,
夏天漏雨,上个厕所都得跑胡同口。”他转向我爸,语气加重了:“大哥,你可想好了。
我找的这个买家,是我单位的领导,给三千,那是看我的面子。错过了这个村,
可就没这个店了!”前世,就是这番话,彻底击溃了父亲的心理防线。但现在的我,
不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了。我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在未来痛苦挣扎了几十年的灵魂。
“二叔,”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您说得都对,
住楼房是好。但这个好,得分对谁。”我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指着那棵和我同岁的海棠树,
指着廊下雕花的雀替,指着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这院子,是我爷爷一砖一瓦盖起来的。
我爸在这儿出生,我也在这儿出生。您说它破,可这院子里的每一块砖,
都比咱们家所谓的‘亲情’要厚实。”“你!”二叔被我噎得满脸通红。
“至于您说的那个买家,”我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您单位领导,还是您自己,
想用三千块钱,就把我们一家子打发了,您心里最清楚。”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父亲“霍”地站起来,指着我,嘴唇哆嗦:“混账!你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
”母亲也冲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小远,快给你二叔道歉!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二叔谢卫国的脸色,已经从红变成了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和怨毒。他没想到,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蠢笨如猪的侄子,
竟然会一语道破他的心机。没错,根本没有什么单位领导,买家就是他自己!
他算准了我们一家子没见识,想用一个看似优厚的条件,巧取豪夺!“好,好你个谢明远!
”二叔气得笑了起来,“长本事了啊!敢污蔑长辈了!大哥,大嫂,你们看看,
这就是你们的好儿子!我好心好意为你们打算,倒成了驴肝肺!行,这事我不管了!
你们就守着这破院子,将来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别来求我!”说罢,他猛地一甩手,
怒气冲冲地朝大门走去。父亲急了,追上去喊:“卫国,卫国你别生气,
小远他不懂事……”“爸!”我厉声喝住了他,“让他走!”父亲的脚步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院子中央,
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泥土和花香的空气。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战争,正式开始了。
我不仅要对抗二叔的贪婪,更要对抗整个家庭的懦弱和短视。我,谢明远,这一世,
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属于我的一切。【第二章:四面楚歌,
一纸赌约】二叔摔门而去的巨响,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孽子!你这个孽子!”父亲终于反应过来,冲过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没有躲。
巴掌在离我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下,父亲的手臂在颤抖,虎目含泪:“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你二叔是咱们家唯一的靠山,你把他气走了,我们以后怎么办?”“爸,”我看着他,
眼神平静得可怕,“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咱们谢家,唯一的靠山,只能是自己。
”“放屁!”父亲气得口不择言,“你自己?你拿什么当靠山?就凭你读了几天书,
连社会都没进过!你二叔在轧钢厂是车间副主任,一句话就能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现在全被你毁了!”“工作?”我笑了,“爸,高考我考得不错,我有信心上个好大学。
未来的世界,不是靠在工厂里熬资历就能过上好日子的。
”“你……”父亲被我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气得说不出话来。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
哽咽道:“小远,妈知道你心气高。可你二叔……他毕竟是你亲叔叔。你这么当面顶撞他,
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们家?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人?”看,这就是我的家人。父亲软弱,
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母亲善良,却被陈腐的“人情世故”捆住了手脚。前世的我,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磨平了所有棱角,最终变得和他们一样平庸。“妈,爸,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跟他们讲未来的大道理是行不通的,必须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
“你们就这么不信我吗?”我环视着这个家,一字一句道:“二叔说这院子是破烂,
我说它是宝。给我一个月,就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后,我证明不了这院子的价值,
证明不了我谢明远不是在说胡话,到时候,不用你们说,我亲自去给二叔磕头认错,
求他把院子买了,怎么样?”这是一个赌约。用我自己的尊严,和这个家的未来做赌注。
父亲愣住了,他看着我决绝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记忆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儿子,
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一身刺,一身他看不懂的锋芒。“好,”他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一个月!谢明远,你要是做不到,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心中一沉,却也松了口气。至少,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然而,事情的艰难,
远超我的想象。第二天,我“气走二叔,搅黄全家好日子”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
传遍了整个大杂院。我们家所在的这个四合院,住了四户人家。东厢房是我们家,
西厢房是木匠马师傅一家,北屋正房住着一位退休的老干部齐先生,
南边的倒座房则租给了一户刚从外地返京的林家母女。我一出门,
就感受到了无数异样的目光。“哟,这不是谢家的大学生吗?听说不得了,
敢跟亲叔叔叫板了。”“读书读傻了吧,放着楼房不住,非要守着这破院子。
”“谢保国也是倒霉,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儿子。”闲言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西厢房的马师傅见到我,重重“哼”了一声,把门摔上了。他的儿子马东,
昨天还跟我勾肩搭背,今天看到我就像见了瘟神,绕着道走。我心里清楚,
二叔肯定在外面没少下功夫。他要孤立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
从而逼我父亲就范。更糟糕的是家里。父亲从那天起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每天黑着脸,
唉声叹气。母亲天天以泪洗面,一看到我就念叨:“小远,你去服个软吧,啊?
”我妹妹谢雨,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更是对我横眉冷对。
她一直向往着二叔描述的楼房生活,有抽水马桶,有独立的厨房。我的决定,
打碎了她的美梦。“谢明远,我真看不起你!自私鬼!”她把饭碗重重一放,
摔门进了自己屋。四面楚歌,内外交困。这就是我重生的开局。没有金手指,没有王霸之气,
只有来自未来的记忆和一颗被淬炼得无比坚韧的心。我站在院子中央,
看着头顶被四方屋檐切割出的天空。我知道,抱怨和退缩毫无用处。一个月的时间,
我必须做出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我的目光,投向了西厢房。马师傅的儿子,马东。
前世,马东因为没考上大学,又不想接他爸的班当木匠,整日游手好闲,
后来跟了一帮小混混,因为打架斗殴被抓了进去,毁了一辈子。但我知道,马东手很巧,
脑子也活。他不是坏,只是在那个迷茫的年代,找不到出路。而我,恰好知道那条路,
在何方。【第三章:牛刀小试,败絮藏金】马东在躲我。一连三天,我只要一出东厢房的门,
就能看见他鬼鬼祟祟地从西厢房溜出去,或者干脆一天都不露面。我知道,
他是怕惹上我这个“众叛亲离”的麻烦。硬找他谈,肯定不行。我需要一个契机。
机会在第四天傍晚来了。我刚从外面回来,
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马师傅愤怒的咆哮和马东的争辩声。“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让你学手艺你不学,整天跟胡同口那帮二流子混,你早晚要出事!”“学什么手艺?
天天一身刨花,一身臭汗,能有嘛出息?我就是饿死,也不当木匠!”马东梗着脖子喊。
“啪”的一声脆响,是马师傅动了手。紧接着,马东怒吼一声,从屋里冲了出来,
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满脸羞愤,扭头就往院子外跑。
“别管他!让他死在外面!”马师傅在屋里气得直喘粗气。我没犹豫,立刻追了上去。
在胡同拐角的一堆破旧蜂窝煤旁,我找到了马东。他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递给他一根烟。在八十年代初,这是男人之间最快的破冰方式。他抬起头,
红着眼看了我一眼,接了过去,却没点。“笑话我吧?”他声音嘶哑。“笑话你什么?
笑话你挨了打,还是笑话你不想当木匠?”我平静地问。他猛地抬起头:“谢明远,
你别以为你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你看不起我们这些手艺人是不是?”“我没有。”我摇摇头,
蹲在他身边,“马叔的手艺,整个后海片区都数一数二。我不是看不起手艺,我是觉得,
你不想当木匠,不代表你不能用手艺吃饭。”马东愣住了,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看着他,
缓缓说道:“马东,你想不想赚钱?赚大钱?”“赚钱?”他嗤笑一声,“就凭我?
我除了打架,还会干嘛?”“不,你会的。你爸的手艺,你耳濡目染,至少会个七七八八。
而且,你比你爸脑子活。”我盯着他的眼睛,“我问你,现在京城什么人最有钱?
”他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倒爷?”“对了一半。”我点点头,“还有一部分,
是第一批拿到海外汇款,或者家里有背景的。这些人,不差钱,差的是什么?是面子,
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我压低声音:“你爸做的那些八仙桌,太师椅,好是好,
但太老气了。你想想,如果把家具的样子改一改,做得更巧,更洋气,比如,
做个能放电视的柜子,下面带轮子可以推。或者做个可以折叠的饭桌,人少的时候收起来,
不占地方。这些东西,那些‘有钱人’会不会抢着要?”马东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这些想法,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年代,家具都是傻大黑粗的实用款,
谁会去想什么“洋气”、“折叠”?“可……可图纸呢?我哪会画那个?”“我给你画。
”我说得斩钉截铁,“我画图,你来做。赚了钱,我七你三。”“我七你三?
”马东惊得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年代,
出点子的“脑力劳动者”拿大头是天经地义。“对,你七我三。”我看着他,
“因为做东西的是你,辛苦的是你。我只要三成,但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以后,
我谢明远的事,就是你的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马东看着我,
眼里的怀疑和戒备,逐渐被一种叫做“激动”和“信服”的光芒取代。我给他描绘的,
是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好!
明远,我跟你干了!”我们的合作,就在这个堆满蜂窝煤的墙角,悄然开始了。
我不敢搞太大动静,只能让他先用家里剩下的边角料做点小东西。我凭着记忆,
画了几张后世最流行的简约风格的置物架和折叠凳的草图。马东一看图纸,眼睛都直了。
他从没想过,木头还能这么玩。接下来的几天,西厢房的争吵声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吱吱呀呀”的锯木声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马师傅虽然嘴上不说,
但看到儿子终于肯干活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一周后,第一批样品出来了。
三个小巧的墙上置物架,两个可以轻松折叠的马扎凳。虽然做工还有些粗糙,
但那超越时代的设计感,已经初露锋芒。现在,最关键的一步来了:怎么把东西卖出去?
我知道,这个年代,最好的广告,就是口碑。而且,我需要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来为我的“产品”背书。我的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北屋正房。那位退休的老干部,齐为民,
齐先生。【第四章:齐老出手,初露锋芒】齐为民老爷子,是这个院子里的“定海神针”。
他解放前是地下党,解放后在文化部门当过不大不小的领导,虽然退下来了,
但风骨和人脉都还在。院子里有什么纠纷,只要齐老说一句话,比街道办主任还管用。
但齐老也是最难接近的。他性格孤高,不喜交际,平时除了看书读报,
就是侍弄他那几盆兰花,等闲不跟人搭话。前世,我直到搬走,
跟齐老说的话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句。二叔之所以不敢在院子里明目张胆地撒野,
很大程度上也是忌惮这位老爷子。想让他帮我,难如登天。但我必须试一试。
因为我知道齐老的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这天下午,
我拿着一个做得最精致的置物架,敲响了齐老家的门。开门的是齐老自己,他扶了扶老花镜,
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问:“谢家小子?有事?”“齐爷爷,您好。”我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叫谢明远。是这样的,我朋友马东,学着做了点小玩意儿,想请您给长长眼,指点一下。
”齐老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置物架上,眉头微微一皱。他最烦这种投机取巧的年轻人。
“我一个老头子,懂什么新潮玩意儿。拿走吧。”他作势就要关门。“齐爷爷!
”我急忙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这架子,是仿的‘曲木工艺’。
虽然用的是拼接,但神韵还在。我想,要是能配上您书房里那套明末清初的黄花梨木圈椅,
应该别有一番风味。”齐老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猛地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心里有底了。前世,二叔发达后,
附庸风雅,玩起了收藏。有一次他喝多了,吹嘘自己如何从一个“老顽固”手里,
低价骗来了一套绝版的黄花梨圈椅。他说那老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要不是他儿子在国外急需用钱,打死也不会卖。那个“老顽固”,就是齐老。
而那个在国外急需用钱的儿子,是齐老一生的痛。这件事,除了当事人,
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而我,现在就把它点了出来。齐老的眼神变了,
从淡漠变成了审视,带着一种老猎人看到猎物般的锐利。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才缓缓地拉开了门。“进来吧。”齐老的书房,古朴,雅致。一排排的书架,满屋的墨香。
角落里,果然放着那套我在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黄花梨圈椅,包浆温润,线条流畅,
一看就是传世的宝贝。“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没坐,而是走到书架前,
看着满满的书籍,开口道:“齐爷爷,我最近在看《鲁迅全集》,里面有一篇《故乡》,
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爸和我二叔,都觉得我走的路是错的,
是死胡同。可我觉得,路,是人闯出来的。”我转过身,
迎着他的目光:“马东不想当一辈子传统木匠,我觉得他没错。时代要变了,
人的思想也得跟着变。守着老东西固然好,但如果不能让老东西在新时代里活出新样子,
那守着守着,也就成了死物。”我的话,一语双关。既在说马东的家具,也在说这个院子,
更在说他心里那套宝贝椅子。齐老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无比。有惊讶,
有赞许,甚至还有一丝……惺惺相惜。“好一个‘活出新的样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你这小子,藏得够深啊。”他没有再问我是怎么知道他家里的事的。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点到为止。他拿起那个置物架,仔细端详着,
点了点头:“东西是好东西,想法更是好想法。说吧,想让我这个老头子怎么帮你?
”我心中狂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齐爷爷,我不想求您别的。就想请您,
把这个架子,挂在您家最显眼的地方。”齐老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大笑:“哈哈哈哈!
好小子,你这是要拿我这块老招牌,给你当活广告啊!聪明!”当天下午,齐老家的外墙上,
就在他最宝贝的那几盆兰花旁边,挂上了马东做的置物架。整个大杂院都轰动了。要知道,
齐老家的墙,干净得连根钉子都没有。现在,居然挂上了一个“新潮玩意儿”?
马师傅第一个冲出来看,围着那架子转了三圈,嘴里啧啧称奇,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很快,
就有人上门来问了。“齐老,您墙上这玩意儿哪买的?真别致!”齐老只是坐在院子里,
喝着茶,慢悠悠地说:“哦,西屋马家小子自己琢磨的,我看还行,就要了一个。
”有齐老的“认证”,马东做的东西,
瞬间从“不务正业的玩意儿”变成了“得了齐老青睐的宝贝”。三天之内,
我们手里积压的五个样品,全部被院里和胡同里的邻居抢购一空。价格还不低,
一个置物架卖到了五块钱,折叠凳三块。这在人均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简直是暴利。
马东拿着卖掉样品赚来的二十多块钱,手都在抖。这比他爸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挣得都多。
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崇拜:“明远……不,明哥!以后我马东就跟你混了!”我笑了笑,
拍拍他的肩膀。这只是第一步。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巨大的危机,
就悄无声息地降临了。这天晚上,我正在屋里画新的家具图纸,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二叔谢卫国。“谁是谢明远?
谁是马东?”为首的公安厉声问道,“有人举报你们投机倒把,非法经营!跟我们走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二叔的反击,比我想象的,更狠,更毒!
“投机倒把”这顶帽子,在1979年,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第五章:致命构陷,
一线生机】冰冷的手铐,“咔嗒”一声锁在了我的手腕上。母亲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父亲扶着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马东也被从西厢房里押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看到我二叔时,眼里喷出愤怒的火焰:“谢卫国!**的阴我们!
”二叔谢卫国站在院子中央,背着手,一脸正气凛然。他看着我,
嘴角挂着一丝胜利者的冷笑:“明远,别怪二叔。我是为你好。年轻人走错了路,
就要接受教训。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出来之后,二叔再给你想办法。”他演得真好,
像一个痛心疾首,又不得不大义灭亲的长辈。周围的邻居们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前几天还夸我“有本事”的那些人,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我就说吧,
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不学好,搞这些歪门邪道,活该!”人情冷暖,
世态炎炎,我算是再一次领教了。只有齐老,站在自家门口,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我和马东被押上了警车。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
我见到了“报案人”——胡同口一个叫“板儿牙”的混混。板儿牙一口咬定,
是我和马东主动找上他,让他帮忙“销赃”,卖我们“来路不明”的木料做的家具,
还给了他两块钱的好处费。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我瞬间就明白了二叔的毒计。他不仅举报我们“投机倒把”,
还给我们安上了一个“盗窃”的罪名!那些家具的木料,都是马师傅家的边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