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让位!”真想上去抽那渣男几巴掌!
但是我的修养让我忍住了!雨滴啪嗒啪嗒砸在伞面上,
我抱着那束沾了泥水的红玫瑰站在舞蹈室对面的梧桐树下。雨水混着睫毛膏在脸颊蜿蜒,
恍惚间竟分不清这酸涩的液体究竟是雨还是泪。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是顾斐发来的消息,
说今晚要加班。可现在,透过氤氲的玻璃,
我清清楚楚看见他温柔地为林念安整理舞裙的模样。玫瑰的尖刺猛地扎进掌心,
我这才发现指甲早已掐进皮肉,血珠顺着指缝渗进花茎。暗红色花瓣在雨水泥泞里打着旋儿,
像极了被揉碎的真心。透过舞蹈室的玻璃,顾斐与林念安的身影被暖黄灯光镀上金边。
林念安踮起足尖,天鹅颈优雅地扬起,芭蕾舞鞋的缎带如藤蔓般缠住顾斐的手腕,
两人在落地镜前交叠的倒影,美得刺目。“这个旋转的力度要这样把控。
”林念安指尖轻叩操作面板,尾音裹着蜜糖般的港式腔调,像把淬了毒的银针。
记忆突然翻涌,深夜里顾斐蒙着被子压低的嗓音、手机听筒漏出的轻笑,
此刻都与眼前人重叠——原来他说的“客户代码讨论”,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镜中林念安的足尖划出优美的弧度,她的白纱裙像绽放的百合。顾斐仰头望着她,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痴迷,那模样让我想起大学时他守在舞蹈社门口,
只为看她一眼的样子。而此刻,他握着平板认真记录动作的手,
和上周抚摸我头发说“有你真好”时,一模一样。雨水顺着屋檐滴落,
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模糊了室内的景象。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舞蹈室的门。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汗味与香水的混合气息,刺鼻得让我想流泪。“顾斐,
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让位!”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颤抖,扬手将玫瑰砸向他。
花瓣散落在他的键盘上,在代码文档上印下狼狈的红。林念安受惊般后退,
芭蕾舞鞋在地板上滑出刺耳的声响。她用戴着天鹅绒手套的手捂住嘴:“这位是?
”“无关紧要的人。”顾斐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甚至没看我一眼,
就俯身收拾散落的平板和笔,“念安你继续,刚才的动作还没录完。
”我的喉咙像被塞进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酸涩得发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将我拽回六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旧书,
在计算机楼前被突然窜出的外卖电动车撞倒。书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C++入门》的书页被车轮碾得皱巴巴的。“同学,我帮你。
”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男声。我抬头,正对上顾斐汗湿的脸。
他穿着印着“ACM校队”的黑色T恤,眼镜滑到鼻尖,
手指上沾着机房的蓝粉笔灰。他蹲下来帮我捡书,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我叫顾斐,
计算机系大二。这书挺难的,你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身后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作响,而我盯着他领口露出的银色项链——那上面挂着的,
是林念安舞蹈比赛的徽章。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图书馆守了整整一周,不是为了等我,
而是算准了林念安会来借《西方芭蕾史》。当我捧着热可可出现在自习室时,
他假装随意地合上书,其实目光始终追随着远处那个系着丝绸发带的身影。
林念安是舞蹈系的公主。她总穿着水蓝色的练功服,发间别着珍珠发卡,足尖轻点地面时,
连窗外的麻雀都会驻足。追她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有开着跑车送花的富二代,
也有在舞台下举着灯牌的狂热粉丝。而顾斐,这个只会写代码的IT男,
却能为她调试舞台灯光到凌晨三点,在她演出时守在后台,
捧着准备了二十分钟的赞美词紧张得说不出话。大四那年,
林念安拿到香港芭蕾舞团的offer。顾斐在宿舍楼下喝得酩酊大醉,
抱着我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小筱,只有你最懂我。
”我摸着他后颈被机房空调吹得发凉的皮肤,以为终于等到了花开。却不知,在他心里,
我不过是寒冬里的一床旧棉被,温暖却廉价,随时可以被春天的阳光取代。“萧筱,
我们谈谈。”顾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他站在舞蹈室门口,
身后的林念安正对着镜子整理舞裙,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我冷笑一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谈什么?谈你怎么一边和我同居,一边给她当免费摄影师?
谈你半夜躲在厕所和她视频,却骗我说在加班?”“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顾斐烦躁地扯松领带,“念安是我多年的朋友,她这次参赛需要素材……”“朋友?
”我逼近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朋友会每天互道晚安?朋友会记得她所有演出日期,
却忘记我们的纪念日?顾斐,你当我是傻子吗?”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萧筱,别闹了。
你一直都很懂事,为什么这次……”“因为我受够了!”我尖叫着打断他,
声音在空旷的舞蹈室里回荡,“受够了住廉价出租屋,而你给她买**版舞鞋!
受够了吃泡面省钱,而你带她去高级餐厅!我是人,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说完,
我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微微挑眉:“需要帮忙吗?
”顾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沈砚,你别太过分!”被称作沈砚的男人勾起唇角,
将我护在身后:“我不过是带女朋友离开。倒是某些人,脚踩两只船还理直气壮。
”他低头看我时,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宝贝,我们走。”直到坐上黑色迈巴赫,
我才如梦初醒。车窗上的雨痕扭曲着霓虹灯光,像极了我破碎的人生。沈砚递来一块手帕,
上面绣着精致的“S.Y”:“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为什么帮我?”我捏着手帕,
上面的香气让我想起顾斐衬衫上残留的洗衣液味道,心里又泛起一阵刺痛。沈砚发动车子,
语气漫不经心:“因为讨厌欺骗。而且,你让我想起我妹妹——她也被人伤得很深。
”他瞥了我一眼,“萧筱,棠棣之华的筱。你在便利店打工时,总把便当加热两遍才吃,
因为第一遍是给顾斐留的。”我浑身一震,惊恐地看向他。沈砚从后视镜里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我看过你所有的朋友圈,从你大二**顾斐的背影,
到上周独自吃火锅的定位。现在,我想和你谈个交易——做我三个月的女友,
我帮你讨回公道。”我握紧拳头,指甲再次陷进掌心的伤口。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积水倒映着破碎的霓虹,像极了我千疮百孔的心。三个月,或许足够让我学会放下,
也足够让顾斐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成交。”我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狠决。
后视镜里,沈砚的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而我的目光,早已被雨水冲刷得冰冷。第二天清晨,
我被手机**吵醒。是顾斐,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手指悬在拒接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最后,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萧筱,昨晚是我不对,我们见一面吧。
”顾斐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听不出太多愧疚。“没什么好见的。”我冷冷地说,
“我们已经结束了。”“萧筱,你别闹了行不行?”顾斐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沈砚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就是个**,和他在一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顾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骗我的时候,
想过我的下场吗?现在,我的事不用你管。”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