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患有心疾,就从不在外过夜。
更何况张家也是世家大族,哪里会需要他这个病人去帮忙,除非是沈家主不在了。
但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倒是个好机会。
七年前,沈夜寒怕我离开,逼我写下一纸身契,如今正是拿回来的时候。
五日之后,就是我脱离沈府的日子。
只是过了四日,我仍未找到我的身契。
晚上,沈夜寒回来了,身后跟着那名女子。
“不是告诉你别到处乱跑么,管家说你这几日总是出门。”
沈夜寒盯着我,满脸不悦:
“你去哪了?”
我扬起手中的药包,露出一个笑:
“附近开了家新医馆,听说很会医治心疾。”
“刚好你回来了,我这就熬好给你喝。”
他的目光移到我手中的药包,神情柔和下来:
“好。”
绷紧的神经松懈,我拎着自然地走向厨房。
他身后的女子却忽然说道:
“这药来历不明,我先验验。”
她说着走到我身前伸出手。
我迟疑地递过去,她却在接到药包的一瞬间松开,任由它落在地上。
“我还没接到她就松手,摆明了故意难为我!”
她委屈地看向沈夜寒:
“蝉儿害怕,还是不来的好。”
沈夜寒顿时怒视着我:
“叶潇潇,道歉。”
这么明显的陷害,我不信他看不出。
他是在故意羞辱我。
心中又是一阵疼痛,我垂眸,向女子俯身作揖:
“对不起,我并非故意。”
女子冷哼一声,转脸朝沈夜寒笑道:
“沈郎,我想看看那副莲花图。”
“好。”
沈夜寒应声,这才对我解释:
“这是晓珅送我的丫鬟,李蝉,以后就由她来贴身侍奉我。”
说完,他带着李蝉走向书房。
李蝉却转头看我:
“姑姑也一起去看看吧?”
姑姑,沈夜寒就是这么介绍我的。
他哪来的姑姑,又有哪个侄子会把自己姑姑抱着亲。
我望向沈夜寒,就见他颔首:
“你也来。”
“是,贤侄。”
我自嘲地笑着,加重后两个字的语气。
这句话引得他皱起眉头,可直到我跟进去,他也没再言语。
沈夜寒亲手打开上着锁的木盒,拿出里面的莲花图。
我眼尖地看到图卷下正是我的身契。
那副图是季筱雅送他的,他爱若至宝,从不让我看一眼。
原来我的身契在这里,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
“不愧是吴大师的画作,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莲花果真美得很。”
李婵捧着那副图拍起马屁,沈夜寒果然笑意更甚。
两人当着我的面开始卿卿我我。
实在受不了眼前的画面,我悄悄退出去。
十五岁时,我家被强盗闯入,十几口人只剩下我自己。
沈家与我家是至交,沈父便把我接了过来,说是请我照顾尚且年幼的沈夜寒。
他确实叫我姑姑叫了七年,也是在他的陪伴下,我才走出了家人去世的阴影。
他成人那日,我向他表明心迹,却得知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名叫季筱雅。
后来季筱雅另嫁他人,他又有了心疾。
他病后,我们又回到了以前那样,他也会主动亲我。
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他回心转意。
七年中我费尽心血照顾他,为他四处奔波,却没想到一切只是他的圈套。
自始至终,沈夜寒,他对我从未说过喜欢二字。
从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