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尊，先天道胚却被骂废柴

青冥谷外，薄雾缭绕。

周玄背着仍在昏迷的林初霜，站在谷口石碑前。石碑上"青冥"二字苍劲有力，边缘爬满青苔，显然已立在此处数百年之久。谷中吹来的风带着草木清香，却隐隐夹杂着一丝腐朽气息。

"应该就是这里了..."周玄轻声自语。

林初霜自从天机阁一战后，已昏迷三天。期间她体温忽高忽低，眉心青金印记时隐时现，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呢喃些断断续续的句子。最令周玄不安的是，他通过灵魂链接感应到林初霜的识海中似乎正在进行某种激烈的争斗。

"嗯..."背上的林初霜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周玄连忙将她轻轻放下，靠在一块青石旁："你醒了？"

林初霜缓缓睁开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竟呈现出奇异的青金色，瞳孔深处似有星光流转。她看向周玄的眼神先是迷茫，继而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某种复杂的情绪上。

"周...玄..."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语调却微妙地不同于以往，像是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是我。"周玄递过水囊，"感觉怎么样？"

林初霜——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存在——接过水囊，小啜一口后突然笑了："你居然认不出我们是谁？"

周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苏沐晴？"

"不止是她。"林初霜摇头，青金色长发随风轻扬——周玄这才注意到她的发色竟然变了，"我是林初霜，也是苏沐晴，但又不完全是...我们融合了，却又保留着各自的意识。"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青金色灵力，那灵力时而化作蝴蝶，时而变成小鸟，灵动非常："看，这是我们的新力量。"

周玄看得目瞪口呆。他能感觉到那团灵力中蕴含着远超从前的能量波动，而且同时具备水木两种属性的特质，却又浑然一体，毫无冲突。

"这太神奇了..."他由衷赞叹，"你们现在能自由切换吗？"

林初霜——暂且还是这么称呼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可以，但没必要。我们决定不再分开。"她站起身，青金色眼眸直视周玄，"现在，该办正事了。青冥谷是五大隐世宗门之一，擅木系术法，戒备森严。要取木灵珠，得想个周全计划。"

周玄点头，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两人稍作休整后，便向谷内进发。

穿过薄雾，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青冥谷内古树参天，奇花异草遍地，藤蔓在树木间自然形成桥梁和阶梯，身着绿袍的弟子在其间穿梭修行。整个山谷中心矗立着一棵巨大无比的青色古树，树干粗得恐怕要数十人才能合抱，树冠直插云霄。

"那就是青冥古树，"林初霜低声道，"传说已存活万年，木灵珠就在树心处。"

两人刚踏入谷中不久，就被一队巡逻弟子发现。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绿袍女子，手持青木杖，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何人擅闯青冥谷？"

周玄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周玄，这位是林初霜。我们为求见青冥谷主，有要事相商。"

"谷主不见外客。"绿袍女子冷声拒绝，目光在林初霜奇异的发色和眸色上多停留了片刻，"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初霜突然轻笑一声："青冥谷好大的架子。我们好意拜访，连通报一声都不肯？"

"放肆！"绿袍女子怒喝，手中木杖点地，数十根尖锐木刺从地面突起，直刺林初霜！

周玄刚要出手，却见林初霜不慌不忙地抬手，一道青金色光幕凭空出现，木刺撞在上面瞬间化为齑粉。更惊人的是，她背后竟缓缓展开一对由纯粹灵力构成的青金色羽翼！

"青冥谷的待客之道，今日算是领教了。"林初霜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威压，"既然如此，我们自己去找谷主。"

她羽翼一振，带着周玄瞬间越过众弟子，向中央古树飞去。下方传来绿袍女子气急败坏的呼喊："敌袭！启动护谷大阵！"

刹那间，谷中所有树木仿佛活了过来，枝条疯狂生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试图阻挡两人。林初霜冷哼一声，羽翼边缘泛起锐利光芒，所过之处枝条纷纷断裂。

"你的力量..."周玄惊讶地看着她。

"融合后的馈赠。"林初霜简短回答，"小心，来了三个厉害的。"

果然，三道绿色流光自古树方向疾射而来，转眼间拦在两人面前。来者是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袍上绣着繁复的树纹，气息深沉如海。

"擅闯青冥谷，伤我弟子，好大的胆子！"居中老者厉声喝道。

林初霜丝毫不惧："青冥谷闭门谢客，强行动手在先，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

"牙尖嘴利！"左侧老者怒极，双手结印，无数叶片化作利刃席卷而来。

周玄正要迎战，林初霜却按住他的手："我来。"

她背后羽翼猛地扩大，青金色灵力如瀑布般倾泻，不仅将叶刃全部挡下，还反推回去逼得三位老者连连后退。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接触到青金色灵力的叶片竟然在半空中生根发芽，转瞬间开出无数小花！

"这是...生命转化？"右侧老者瞪大眼睛，"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们是来求见谷主的。"林初霜收敛羽翼，语气缓和了些，"事关修真界存亡，还请通报一声。"

三位老者交换眼神，最终居中那位点头："跟我们来。"

在三位长老带领下，周玄和林初霜降落在青冥古树底部。近距离看，这棵古树更加壮观，树干表面布满玄妙纹路，隐约可见灵力在其中流动。树干中央有一扇由藤蔓自然形成的门，门前站着一位身着朴素绿袍的中年女子。

"谷主，人带到了。"长老们行礼后退到一旁。

青冥谷主面容平和，眼神却异常锐利。她仔细打量两人，尤其在林初霜身上停留许久："灵魄双生，合二为一...千年难见的奇观。"

周玄心头一震——这位谷主一眼就看穿了林初霜的变化！

"谷主慧眼。"林初霜微微欠身，"我们此行是为求借木灵珠一用。"

此言一出，周围长老们顿时哗然。谷主抬手示意安静："木灵珠乃我谷镇谷之宝，凭什么借给你们？"

周玄上前一步："实不相瞒，天道失衡在即，唯有集齐五行灵珠才能阻止。我们已经取得金、水、火、土四珠，只差最后的木灵珠。"

"哦？"谷主挑眉，"拿出来看看。"

周玄从怀中取出四颗灵珠——金灵珠金光灿灿，水灵珠碧波荡漾，火灵珠赤焰流转，土元珠虽然裂痕遍布但土灵之力依旧充沛。四颗灵珠悬浮在他掌心，彼此间产生微妙共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谷主凝视良久，突然叹息："果然如此...凌霄子那老怪物还是启动了血祭大阵。"

"您知道凌霄子？"周玄惊讶道。

"不仅知道，还有仇怨。"谷主冷笑，"百年前他强闯我谷，欲夺木灵珠，被古树之灵重创逃走。现在看来，他是另寻他法了。"

她转身面向古树，伸手按在树干上："不过木灵珠非同小可，我不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交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周玄问。

"除非你们能通过古树的考验。"谷主回眸，"进入古树记忆，证明你们的诚意。"

林初霜皱眉："什么记忆？"

"古树万年记忆，会映照出进入者内心最深处的情感。"谷主解释道，"通过者，可得木灵珠认可；失败者，神魂将永远困在记忆中。"

周玄与林初霜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周玄深吸一口气："我接受考验。"

谷主露出赞许之色，双手结印，古树上的藤蔓门缓缓开启："进去吧。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是幻象，守住本心即可。"

周玄迈步走向树门，林初霜突然拉住他的手："小心。"

他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义无反顾地踏入树中。

眼前一黑，再亮起时，周玄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小村庄外——周家村！十岁那年的周家村！

"这是...我的记忆？"他喃喃自语。

村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祥和。小周玄正在村口与几个孩童玩耍，其中就有小石头。看着童年玩伴活生生的样子，周玄胸口一阵刺痛。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银光划破长空——是银蛟卫！数十名银蛟卫从天而降，见人就杀。小周玄被母亲塞进地窖，透过缝隙眼睁睁看着全村人被屠戮，包括小石头...

"不...不要..."成年周玄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插入泥土。这是他最痛苦的记忆，多年来一直刻意回避的噩梦。

场景变换，他发现自己站在地窖中，面前是十岁的自己。小男孩蜷缩在角落，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站起来。"周玄听见自己说，"看着我。"

小男孩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长大的自己。

"记住这一刻的痛苦，但不要被它打败。"周玄蹲下身，与童年的自己平视，"你是周玄，周家村最后的血脉。活下去，变得更强，然后...讨回公道。"

小男孩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他伸出手，与成年周玄的手相握——

刹那间，幻象破碎。周玄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四周都是流动的绿色光晕。中央悬浮着一颗通体青翠的宝珠，正是木灵珠！

"你直面了最深的伤痛，而非逃避。"一个温和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分不清是男是女，"这份勇气，值得嘉许。"

木灵珠缓缓飘到周玄面前："但你必须知道，集齐五行灵珠并非终点，而是开始。天道碎片的命运，终究要由你自己决定。"

周玄伸手握住木灵珠："我明白。"

就在他触碰到宝珠的瞬间，一股清凉柔和的木灵之力顺着手臂流入体内，与另外四种灵力产生共鸣。五色光华从他体内迸发，在皮肤表面形成完美的循环。

空间开始崩塌，周玄感到一股推力将他送出古树。眼前一花，他回到了现实世界，手中紧握着木灵珠。

"他成功了！"谷主惊叹道。

林初霜第一个冲上来，却在即将触碰到周玄时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周玄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但此刻他浑身剧痛——五灵之力在体内冲撞，尚未完全平衡。

"你受伤了？"林初霜最终还是扶住了他。

"记忆幻境...有些消耗..."周玄勉强笑道。

林初霜二话不说，掌心凝聚青金色灵力按在他胸口。那股灵力一进入体内，就仿佛有生命般自动引导五行灵力归于平衡。更奇妙的是，周玄感觉自己的意识与林初霜的短暂相连，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一个被五色光环笼罩的身影，背后隐约有金色道纹浮现...

两人同时一震，迅速分开。林初霜脸颊微红，周玄也有些不自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灵魂共鸣，比任何肉体接触都更加亲密。

谷主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既然木灵珠已认主，我青冥谷也不会阻拦。不过..."

她话未说完，古树突然剧烈震动，树干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中飘出——那是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绿发少女，穿着树叶编织的衣裙，赤足悬空，周身环绕着纯净的木灵之力。

"青萝拜见主人。"少女向周玄盈盈一礼，声音清脆如风铃。

周玄目瞪口呆："你是...？"

"木灵珠之灵。"少女微笑，"沉睡千年，今日终于等到主人到来。"

谷主和长老们同样震惊："古树之灵...竟然是木灵珠本体？"

青萝转身对谷主点头："多谢青冥谷千年守护。如今劫数将至，青萝需随主人离去，完成使命。"

谷主沉默片刻，深深鞠躬："谨遵灵谕。"

就这样，周玄和林初霜带着青萝离开了青冥谷。临行前，谷主私下告诉周玄："木灵珠化形非同小可，必有大变将至。你们务必小心。"

回程路上，青萝好奇地打量着林初霜："姐姐身上的气息好特别，既像水又像木，却又都不是..."

林初霜微微一笑："你也很特别。"她转向周玄，"现在五行灵珠集齐，接下来怎么做？"

周玄刚要回答，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人抬头，只见原本就存在的血色漩涡急剧扩大，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漩涡中心金光闪烁，隐约可见一张巨大的人脸——赫然是凌霄子的模样！

"不好！"周玄脸色大变，"血祭大阵要完成了！"

与此同时，修真界各处都出现了异常天象：东海掀起百米巨浪，西山燃起无名大火，南疆突降冰雹，北原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五大宗门同时敲响警钟，无数修士惊恐地望着天空。

末日般的景象中，周玄体内的五行灵珠自动飞出，围绕着他急速旋转。青萝化作一道青光融入木灵珠，五颗灵珠最终形成一个完美循环，将周玄和林初霜笼罩其中。

"五行归一..."周玄喃喃道，"最后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