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凌后，我成了他们的心理阴影

我叫沈微，微微的微。人如其名，从小到大，我都是人群里最不起眼、最微小的那个影子。

直到高二那年，我成了林灿她们几个的固定“玩具”。林灿，人如其名，

在我们那所重点高中里，灿烂得刺眼。家境好，长得漂亮，成绩中上，

身边永远围着一群捧着她的人。而我，沈微，家境普通，样貌清汤寡水，成绩不上不下，

性格沉闷得像块石头，简直是完美的靶子。她们找我麻烦，不需要理由。或者说，我的存在，

就是我最大的原罪。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刚**育课。我浑身是汗，

只想快点**室喝口水。刚走进女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门就被一股大力从外面死死顶住。

“沈微？在里面呢？”是林灿带着笑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

几桶冰凉刺骨的脏水，兜头浇下，混合着垃圾桶里的污秽，瞬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恶臭扑鼻。我呛得剧烈咳嗽，想推门，门被死死顶着。外面是林灿和她两个跟班，

王婷、李莉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落汤鸡！”“喂，沈微，听说你暗恋三班的陈默啊？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是，陈默能看得上你这种货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脏水和污言秽语一起泼在我身上。我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抠进掌心。屈辱像冰冷的蛇，

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她们笑够了，脚步声远去。我像一滩烂泥，

靠着冰冷的隔间门板滑坐在地上。脏水顺着头发往下滴。

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眼神空洞的人，是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以为那天就是极限了。但林灿她们总能刷新我对“恶意”的认知。几天后，

班长收的五百块班费，在下午自习课时不翼而飞。装钱的信封，之前就放在班长桌肚里。

全班哗然。班主任老张脸黑得像锅底。“谁拿了？现在交出来，事情还有余地！”没人吭声。

教室里静得可怕。林灿突然站了起来，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正义感：“张老师…我…我上午课间操的时候，

好像看见…看见沈微在班长座位附近…待了一会儿…”唰！几十道目光，

瞬间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震惊、怀疑、鄙夷。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没有！”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我根本没靠近过班长的座位！

”“沈微，你急什么呀？”林灿一脸无辜，“我就是看见你好像在那儿站了一下，

又没说一定是你拿的。你这么激动，反而…”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直接指控更恶毒。

“就是，做贼心虚吧？”王婷立刻帮腔。“沈微家里条件好像不太好哦？

”李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班都能听见。老张的目光锐利地刺向我。“沈微，

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那目光里的不信任，像一把钝刀子，割得我生疼。百口莫辩。

办公室里。老张苦口婆心：“沈微，老师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但五百块不是小数目。

现在交出来，老师保证不记过，就当你一时糊涂……”“老师，我真的没拿！

”我急得快哭了，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林灿她撒谎！她故意针对我！

”“林灿同学为什么要针对你？”老张皱眉，“她家境好，成绩也不错，没必要诬陷你。

沈微，人要诚实。”“因为她一直在欺负我！体育课那天，就是她把我锁在厕所隔间泼脏水！

”我豁出去了，一股脑吼出来。老张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得更深：“沈微，说话要讲证据。

林灿同学是班干部，品学兼优，你说她霸凌你？还有，厕所的事，当时有谁看见了？

”我哑口无言。是啊，谁看见了？谁会为我作证？在所有人眼里，林灿是太阳，我是尘埃。

尘埃说的话，谁会信？“好了，”老张似乎失去了耐心，“这件事学校会调查。班费的事，

你先写个情况说明。另外，最近注意点影响。”他挥挥手，让我出去。走出办公室，

走廊的风吹在脸上，冰凉。我的心，比这风更冷。“班费被盗”事件成了悬案。

但“小偷”的标签，却像一块滚烫的烙铁，死死焊在了我身上。没人明说，

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孤立和鄙夷，比直接的打骂更让人窒息。收作业时，

我的本子会被刻意放在最底下，甚至不小心“掉”在地上。小组活动，

永远没人愿意和我一组。课桌上，时不时会出现“小偷”“穷鬼”“离她远点”之类的涂鸦。

我的水杯，被人“不小心”打翻过好几次。走在路上，会听到刻意压低的嗤笑声。

林灿她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轻蔑和戏谑。她们甚至不需要再亲自动手。

她们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自然有无数人为了讨好她们，或者仅仅是为了“合群”，

而对我释放恶意。我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无法呼吸。

唯一还愿意靠近我的，是同桌周晴。一个同样有点内向，但眼睛很亮的女孩。“微微，

我相信你。”她偷偷递给我一颗糖，小声说，“她们太过分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甜和暖，

是我那段黑暗时光里，唯一的浮木。我努力抓住它。

我们会在午休时躲到实验楼后面没人的小天台，分享一个面包，或者只是安静地坐着，

看天空。周晴会给我讲冷笑话，很冷，但我每次都努力笑出来。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以为，

至少还有她。我错了。大错特错。林灿怎么会允许我还有朋友呢？那天课间，

我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回来时，在教室后门，我停住了脚步。周晴的座位在靠墙的角落。

林灿、王婷、李莉围着她。周晴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周晴，

听说你跟沈小偷关系不错啊？”林灿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甜腻笑意，却冷得像冰。

“没…没有…”周晴的声音细若蚊蚋。“没有？”王婷猛地拍了一下周晴的桌子，发出巨响，

“我们都看见了！你俩天天躲天台说悄悄话，怎么，商量下次偷什么？”“不是的！

”周晴猛地抬头，脸色惨白，“我们只是…”“只是什么？”李莉凑近，几乎贴着周晴的脸，

“还是说，你也是同伙？班费你们俩一起分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周晴的眼泪涌了出来。“哭什么？心虚啊？”林灿嗤笑一声，用手指挑起周晴的下巴，

“周晴，给你个机会。离沈小偷远点，跟我们玩。不然……”林灿没说完，

只是环顾了一下周围那些或明或暗投来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孤立我之后，

她们要开始孤立周晴了。教室里鸦雀无声。没人说话。没人敢说话。

所有的目光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审视和压力，聚焦在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

周晴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力中，周晴崩溃了。

她猛地推开林灿的手，带着哭腔嘶喊：“我离她远点！我离沈微远点还不行吗！我跟她不熟！

一点都不熟！”喊完，她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林灿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手，

像欣赏一件杰作。“这就对了嘛。”她们扬长而去。我站在后门，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像。

手脚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刚才周晴嘶喊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

狠狠凿进我的耳朵里，钉在我的心上。“离她远点！”“我跟她不熟！”“一点都不熟！

”原来，我唯一的浮木，也这么轻易地，被她们碾碎了。原来，在绝对的恐惧和压力面前，

那点微弱的友情，如此不堪一击。我看着周晴趴在桌上不断抖动的肩膀。

心里那片仅存的、被周晴小心翼翼维护着的、勉强还能称之为“温暖”的地方，彻底坍塌了。

碎成了粉末。被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黑暗。

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周晴第二天就转学了。没有告别。她的座位很快被清空，

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我的世界，彻底成了孤岛。林灿她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得意，

带着一种“看，这就是跟我们作对的下场”的宣示。她们不再需要对我做什么。

“小偷”的标签和周晴的“背叛”，已经足够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供所有人唾弃和疏远。

我沉默地承受着一切。像一具行尸走肉。上课，下课，回家。两点一线。只是眼神越来越空。

心也越来越冷，越来越硬。事情发生转机，是在一个周末。我去市图书馆，

想找点心理学的书看。为什么看心理学？不知道。或许只是想弄明白，

人心怎么能恶毒到这种地步？或许，潜意识里，我在寻找一种武器。一种能保护自己，

甚至…反击的武器。在图书馆偏僻的角落，我遇到了周晴的表哥，周屿。他比我们大几岁，

在市里一所重点大学念心理学。他认出了我。“你是…沈微？周晴以前的同桌？

”他坐在我对面，推了推眼镜，眼神很温和，带着一丝探究。我身体瞬间绷紧，

戒备地看着他。周晴走了，她的亲戚，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周屿似乎看穿了我的紧张，笑了笑，声音放得更轻：“别紧张。周晴…她转学前，

给我打过电话，哭了很久。她说…她很对不起你。但她当时…真的很害怕。”我低下头，

盯着桌面粗糙的木纹。指甲又掐进了掌心。对不起？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能抵消那种被唯一信任的人当众背刺的痛苦吗？“她…还好吗？”最终，我还是问了出来，

声音干涩。“不太好。”周屿叹了口气，“新环境，也很孤独。她一直很自责。”他看着我，

眼神很认真，“沈微，我知道你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周晴跟我大概说了些。

校园霸凌…很复杂，也很伤人。”我没说话。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闷得喘不过气。

“如果你愿意，”周屿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邮箱地址，“可以给我发邮件。

也许…我能给你一点建议？纯粹的，从心理学角度。就当…替周晴弥补一点点。

”我盯着那张纸条，很久。最终，没有接。我拿起自己的书，起身离开。背后，

周屿的目光带着理解和无奈。我最终还是给那个邮箱发了信。在一个深夜。家里一片死寂。

妈妈上夜班还没回来。爸爸？呵，早就是个消失的符号了。我对着电脑屏幕，

敲下了第一封邮件。没有称呼，没有寒暄。只有冰冷的事实和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我把林灿她们如何泼我脏水，如何栽赃陷害，如何逼走周晴，

以及我每天承受的孤立和冷暴力，一股脑地倾泻在邮件里。写到最后，手指都在抖。发送。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投入了更深的黑暗。我不知道周屿会怎么想。嘲笑我的懦弱？

劝我想开点？或者，根本懒得回复？第二天放学，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学校机房。登录邮箱。

居然有回复。周屿的回信很长。没有安慰，没有说教。只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

灿这类“霸凌核心”的心理动机——往往是优越感作祟、控制欲膨胀、需要建立小团体权威，

以及，通过打压他人来获得病态的**和自我肯定。

王婷、李莉这类“跟班”的心态——依附强者、害怕被孤立、通过参与霸凌获得群体认同感，

甚至可能本身就带着被压抑的愤怒和自卑，通过欺凌更弱者来发泄。

大多数”的旁观者心理——恐惧引火烧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众心理、以及一种微妙的，

“庆幸被欺负的不是自己”的卑劣安全感。最后，他写道：“沈微，愤怒和恨意是正常的。

但被情绪吞噬，只会让她们得逞。她们施加痛苦，是为了看你崩溃，看你沉沦，

以此证明她们的‘力量’。”“真正的反击，不是以暴制暴。那只会让你变得和她们一样，

甚至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你需要的是，瓦解她们的‘力量’来源。”“她们的‘力量’，

建立在你的恐惧、周围人的沉默和纵容之上。”“打破沉默很难。让旁观者为你发声，

在当下的环境里，几乎不可能。”“那么，唯一能撬动的支点，就是——恐惧。”“转移它。

”“让恐惧，回到施加者自己身上。”邮件最后，他附上了一份长长的书单。

还有几篇关于“心理施压”“认知失调”“创伤后应激反应（PTSD）”的学术论文摘要。

我盯着屏幕，反反复复地读着那几行字。

“瓦解她们的‘力量’来源…”“转移恐惧…”“让恐惧，

回到施加者自己身上…”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浓稠的黑暗。

一个冰冷、清晰、带着毒刺的念头，破土而出。我开始疯狂地啃那些书。晦涩的术语，

复杂的理论。没关系。一遍看不懂就看十遍。图书馆成了我放学后待得最久的地方。

我像一个在沙漠里濒死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可能救命的知识甘霖。我观察林灿她们。

观察得更仔细，更冷静。林灿：看似自信张扬，实则极度在意别人的眼光，

尤其是来自“更高阶层”或“权威者”的认可。她父亲是本地一个挺有名的商人，

给学校捐过款，是她最大的底气，也是她最怕失去的光环。

她不能容忍任何可能破坏她“完美形象”的污点。王婷：家境普通，学习吃力，

是林灿最忠实的打手。她通过欺凌获得在林灿小团体中的地位和安全感。她内心深处，

其实极度自卑和敏感，尤其害怕被当众揭短。李莉：虚荣，爱传小话，

是林灿的“情报官”和“宣传委员”。她享受传播消息、掌控他人“秘密”带来的扭曲**。

但她胆子其实最小，最怕承担责任，也最怕被“鬼故事”之类的东西吓唬。了解你的敌人。

比她们自己更了解她们。第一步，制造“未知”。未知，是恐惧的温床。

我开始给林灿写匿名信。不是那种充满诅咒和谩骂的恐吓信。而是极其冷静，

甚至带着点学术腔调的“观察报告”。信纸是图书馆最普通的便签纸。用左手，

工工整整地誊写。内容，是她的日常。“9月15日，上午第二节课间，

你在女厕所第三隔间，补了三次口红。似乎很在意唇色是否完美？”“9月17日，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你坐在看台东侧第三排，和隔壁班体委陈浩聊天15分钟。

笑容频率比平时高37%。（注：根据过去两周平均数据计算）”“9月20日，放学后，

你父亲司机接你，黑色奔驰S600，车牌尾号668。你在距离校门50米处上车，

避开了大部分同学视线。”……没有威胁。没有评价。只有客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记录。

时间，地点，行为细节，精确到分钟。甚至还有数据对比。第一封信，

夹在她崭新的英语课本里。效果立竿见影。第二天课间，林灿就有点不对劲。

她不再像往常一样，众星捧月般地在走廊里谈笑风生。而是显得有些焦躁，眼神时不时飘忽，

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尤其当有人靠近她课桌时，她会立刻警觉地看过去。

她拿起那本英语书时，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王婷和李莉凑过去问怎么了。她勉强笑了笑，

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课本有点脏。但我看到她拿着书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很好。

种子埋下了。第二封信，三天后。这次，内容有点变化。除了继续记录她无关紧要的日常，

末尾，加了一句：“你知道，人最恐惧的是什么吗？”“不是已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