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恨终天方知悔

第11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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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手术室都忙得热火朝天，一边忙着救人，一边忙着收尸。

在护士的指引下，姜父僵硬地迈出步伐，眼神对上毫无生气，脸色惨白的姜书眠，望着对方胸口的窟窿处，不断渗出的鲜血，他双腿一软，险些跪地，只能暂时撑着墙壁。

姜书眠，当了他十几年的女儿，因为自己而死去。

虽然说她罪有应得，但此刻，姜父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护士拔掉姜书眠身上的各种管子，姜父就这样看着，脑子突然回忆起，和姜书眠相处时，曾经那些幸福的点点滴滴，他抓住医生的手，鬼使神差地来了句。

“医生，你能不能救救我女儿？”

医生闻言推了推眼镜，往后站了一步。

“家属您放心，既然有了心脏，您女儿绝对能活下来。作为父母，您也是用心良苦，还特地找来脑瘤患者捐献心脏。”

“脑瘤？”

这两个字在姜父脑袋里炸开了锅。

他不相信姜书眠有脑瘤，毕竟这几次见面时，他从未发觉过对方有任何异常。

还没等他问个清楚，就听姜清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父没有回应，反倒第一时间伸手，用白布盖住了姜书眠的脸，掩下心虚，转过身，观察着姜清让的反应。

他了解他的儿子，一旦让他知道真相，那就覆水难收。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女儿，不能再失去儿子。

好在姜清让没有注意到，姜父的不对劲，而是提起了女儿清月。

“爸，兮月的手术很成功，不过我手机没电了，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清月，让她别担心。刚刚大家都忙，谁都顾不上她，就让司机把她送回去了。”

而姜父顺着这话，试图带姜清离开手术室。

可不经意间，姜清让还是注意到，手术台上躺着的人。心里瞬间明白，这就是给兮月捐心脏的好心人。

见姜清让面带好奇，久站不走。姜父心里越来越紧张，生怕儿子心血来潮问些什么，更怕医生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只得含糊不清地解释了句。

“人已经走了，不过家里还剩下几个人。”

姜清让闻言，心下了然，正巧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楼上护士打来的，说要沟通兮月的情况。刚挂断电话，他留下句话，就朝电梯口快步走去。

“爸，你这边出面好好感谢这家人，然后多给点补偿。兮月那边找我，我就先上去了。”

看着姜清让潇洒离开的背影，姜父犹豫再三，他还是没张嘴。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留下清让，也不知道能找出什么理由，让清让和这个“陌生的捐赠者”好好告别。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两名身穿工作服的两人出电梯，与姜清让擦肩而过。

他们身上硕大的海葬两个字，吸引了姜清让的注意。

毕竟海葬，曾是他和姜书眠的约定。

想到这里，姜清让甩了甩头，在心里默念，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可就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姜清让还试图通过电梯门的缝隙，看清两人前往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在医生的催促下，姜父刚联系人来处理姜书眠的遗体，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站了两个人。

“您好，姜先生，刚刚姜**联系我们，说要提前海葬。她于一个月前预定了海葬服务，这边麻烦您签个字儿，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处理就行。”

姜父听完，顾不上电话那头人的呼唤，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茫然又震惊。

难道姜书眠能预知未来，所以在一个月前就替自己准备了葬礼？